"铃铃……"
最后一节课堂传来一道熟悉的钟声。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对着老师的臭脸。"
"啊!可恶,为何老师要给我们那么多的功课。"
"喂,你再不走的话,我们就不等你。"
原本沉闷的课室仿如充满生气,变得烦喧。同学们忘于收拾书包和整理储物柜的课本,也不忘于与朋友搭讪和展开课后话题。邻班同学时不时过来寻人,每张脸孔是挂上轻松悠然的容貌。
"已经放学吗……"
一位倚坐墙角的女生也开始有所行动,她悄悄然收拾个人物品,缓步走近自己储物,稍时凝望渐渐远去的人烟,也稍时埋干处理个人私事。待安顿一切后,提起书包孤寂离开课室。
那位女生外表上与普通高中学生一样,同样是长着平凡的脸容和平常身高,也是穿着相同的女学生蓝底白格的连身裙,也是同龄。基本上除了蓄短黑发和配带眼镜等细微个人形象,也只是平凡得不可再平凡的高中少女。
但重点并非她的外表,而是她乖僻个性。她与同学关系十分疏离,甚少与人交谈,课外时只静坐一角温习和翻阅课本,或偶尔独自漫游学廊 ,从不与同学作任何交流。就这样,她就此度过一大半学生生涯。
今天她如常走上四楼,路经烦嚣走廊,转角进入静寂场所——图书馆。自推开大门那刻,女生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与外面欢脱热闹作鲜明对比。也许刚放学缘故,馆内一片空荡死寂,加上空调调校温度极低,总是让人一种诡异幽深气氛。明明同样是校舍一部份,但隔着一道门就有如此强大反差,难怪这里会被学生抗拒。但正因为馆内不会被打扰气氛,女生才喜欢待在此地。
她默默坐靠间台,掏出数本课书和文具,又从中取出颇厚笔记,埋头埋脑翻页记下书中重点。过了半小时,图书馆人流渐渐增多,沉闷气氛也变得带有吵闹。女生沉不着气,放下手上工作,瘫躺椅背作片刻小休。
邻座聚集的熟悉同学吱吱喳喳吵闹,话题大多围绕学业、批评某老师好坏和生活情操。虽然谈话平淡,少女却露出羡慕神情,渴望参与其中。无论是被人无视也好,无人尊重她的话,她还是想加入。但又止住她充滿好奇的欲望,掩蓋嘗试接触作她的角度认为属於奢侈的要求。
现实一直未能眷顾女生的希望,她一直以来只能默默注视他们,不曾被他们邀请参与。
"喂,你很礙眼,给我闪到一辺去。"
"谁会顾意与这奇怪的傢伙结为朋友啊?!"
"她到底什麼回事?她真的是我们班级的学生吗?"
"不要那么接近她,说不好我们也会被她古怪行为传染。"
即使她屡试也不被他们接纳,反而只換來无盡的啧骂和嘲讽,甚至是各种类欺凌。他们的话语不是如日常直接破口大骂的那样语气,也不是欺凌者为滿足自己征服败者的虚荣心态而故意表达的言语欺圧,只是纯粹的**侮蔑和不被理解的偏見。就这样她过着被众人冷漠对待的四年中学生涯,渐渐地女生也对同学之间开始厌倦和麻目。她从中明白自己与同辈之间的无法打破隔阂。过了不久,大家也厌倦了,放弃对少女欺圧
在那片烦囂的课室中,她再也感受不了对人們的溫暖,唯独让她清晰了解是她对人群怨恨,以及人们对她冷漠和排斥異类敵意。
"你们还记不记起谁是司徒莲?"
群聚中的男生突然挑逗同学之间一项有趣话题。
"这是谁啊?"
"你是在说我们班上的那个常独坐墙角,不爱说话的哑子吗?"
另一名男子漫不經心玩著手机回应。
"没错,是她。"
"为什么要提起她?"
"你们不认为她很可怕吗?最近常看到她常坐在座位裡头自言自语,我听说她好像患有自闭症。
"这有什麼奇怪?反正她的脑袋根本就不正常,会作出这样疯子行为也是正常不过。"
一名女生邊嬉笑着邊弄撥長髮,悠然自得说道。
"反倒也是,这只不过是她搏取別人注意的无謂举动。为什么我会那么注重她呢?哈哈……"
"哈哈……"
女生稍回眸远处讥笑自己的同学,她沒有露出一副怨恨和愤慨的容顏,只冷冷凝望他們。接著,她转進书架回避众人的目光。
"果然我还是不習慣这种吵鬧氣氛,即使待在这里也只會感到困擾。看來今天还是回去吧。"
莲不安地繞行擺放書架走廊,为介意別人对自己批評而有感苦惱。
明明只是因有沉默寡言性格,明明只是因为自身的阴沉个性,明明只是有別於其他女生举动。所以就那么被人视为异类,这到底是什么野蛮道理。为何只是与大家的表达意见有所差异,那就被他們歧视?明明我只是纯粹希望融入他们的世界,这有什么过错?到底为何他们会如此拒绝我?难道就因为我是稍微"与众不同",所以他们就不愿意接纳我吗?
在万卷书海中,莲的目光停留放置空荡书架的一本名叫"追寻遙远流星的小男孩"的老旧绘本。她伸手取出书籍,翻开残缺不堪的包书胶封面,稍细阅刻上泛黃的页纸的图画。
"很久很久以前,在英国某条村荘住了一名小男孩。他长着与其他村子的男孩一样的普通面容,但他並不如其他孩子那样活得快乐。男孩並不爱说话,常逗在侧旁或躲藏田野树林发呆和观察事物。周遭的大人和孩子也许恐懼他的个性,因而欺凌和排斥,大家作出众多傷害他的作为,又对他恶言相行。至於男孩的父母也因被村民的排擠而渐渐远离他,更因小事而常责怪他。"
绘本的右页插画刻划男孩被聚群孩童拋石砸傷和大人呼骂的恶劣待遇。
" 男孩开始变得怨恨身边親人和朋友,也怨恨世界。认为他们是自私虛伪,男孩只因性格差异就徹底被他们拒诸门外,在这裏他只感受冷淡和殘酷的欺圧,是比地獄更令人煎熬地方。某天,男孩终沉不住气在漆黑寒冷的夜裡从村荘偷走,孑然一身奔馳漫無目的前方……"
即使还未看完整本书藉, 莲放下手上的绘本,阴沉地喃道。
"还真无聊作者,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創作,而刻意以被欺凌者的不幸无限放大,故博取读者的同情。这种人可连豬也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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